亲爱的。请允许我靠近你
一
阳光充足的午后。暖洋洋的气氛令人愈发显得慵懒。女孩安静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捧一本人物传记。静静的读着。调皮的阳光穿梭在枝叶中间。落下些许的零零星星的影子。
“打扰一下。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清澈的声线从耳边传来。女孩头也不抬的回道“可以。”接着。长椅的另一头一沉。然后。就是沉默。时间的脚步无形的走过。当落日终于隐藏。女孩习惯性的将书装进包里。头也不回的向出口走去。
“等一下！”依旧是清冷的声线。女孩平静的看着面前这个拥有干净、清爽面孔的男孩。等待着他的下一句。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男孩帅气的面孔闪过一丝红晕。眼中满是局促与紧张。还有零星的不安。不知为何。女孩心中放下一丝警戒。
“我叫若。”短暂的沉寂后。女孩轻吐出这三个字。
“我叫羽。我爱你。我们交往吧！”男孩急切地说道。脸上的红晕更盛。手指也不安的紧拽衣袖。似乎。他更像是那个接收表白的女孩子。
“好啊！”震惊过后的女孩瞬间恢复平静。她可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毕竟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一见钟情？她不相信。索性。就答应了。日子无聊的时候也需要点乐趣。不是吗？
接下来的情节就顺理成章了。他们像所有情侣一样。看电影。去游乐园。但最爱的。还是公园中那静谧一隅的长椅。那里是他们心有灵犀的契合点。总是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他们明明是最亲密的关系。却刻意保持着长椅上最远的距离。一人手捧一本书。有的时候她先到。等着另一头的他。有的时候他先到。等着另一头的她。渐渐地。等待成为两个人的习惯。似乎。只有长椅的另一头沉了。等的那个人来了。生命才会完整。
由一开始的玩玩到现在的心动。女孩的心沦陷了。她开始贪恋男孩的一切。但她清冷的个性让她不敢相信一见钟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但。她爱上了。所以要问清楚。
“羽。为什么你见我第一面的时候就说爱我呢？”女孩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口。眼神中透露着好奇与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不安。怕男孩与开始的她一样只是玩玩。只是。她现在爱上了。那么。他呢？
“不是第一次见面。”简单的几个字令男孩说得恍若一世。他知道。如果他今天不说出真相。女孩是不会将心完全交给他的。
“一年前。也是在一个阳光的午后。我第一次走进了这个安静的公园。想着散散心。却在路的尽头。转身。看到了在长椅上安静看书的你。安静的。让人感觉不到你的存在。可就是那样安心的感觉。让我在一瞬间确定。我爱上你了。非你不可。可是我不敢去认识你。我怕长椅的另一头会是你的伴侣的位置。所以。我退却了。后来。我形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在没有课的下午。静静地站在路的尽头。守护着你。我以为这样就好。可是若。我贪心了。害怕突然有一天长椅的另一头出现了你的男朋友。到那时。我该怎么办呢？我会疯的。然后。我再也忍不住。冲你表白了。所以啊！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我爱你有一年的时间了！”男孩认真的样子吓坏了女孩。她想过千万种结果。却不曾想过。他的付出竟比她多得多。而且。太多了。女孩伸出双臂抱紧坐在身边的男孩。紧紧的。略带一丝颤抖。第一次。女孩的心里出现了心疼这个词。一年的守护。一年的等待。她却什么都不知。
“我爱你！”女孩轻轻的凑近男孩耳边。说出了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三个字。
“我也爱你！”男孩回应着。却红了眼睛。骑士的守护。终于赢得了公主的心。那么。他们应该得到幸福了吧！
二
他们依旧像原来一样。温暖的午后。静静的长椅。零星的光影。还有。相爱的他们。仿佛。这就是幸福吧！
只是。得到幸福的途径总是曲折的。有的人坚持了。最后成功。有的人坚持了。却是漫天的心殇。
女孩焦急地朝公园跑去。由于一点小事。她耽搁了他们约会的时间。怕男孩等得着急。女孩加快了步伐。还有一条马路。过去就是公园了。马路的对面。女孩看到男孩冲她挥舞着手臂。女孩扬起幸福的笑容向男孩的位置跑去。只是。还未到一半。就看到男孩惊恐的表情与苍白的脸色。女孩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对面的男孩以她想象不到的速度朝她跑来。然后。狠狠地推开了她。刺耳的刹车声在一刹那响彻那宁静的午后。
血色。漫天都是血色。女孩从地上挣扎着爬起。不顾头部剧烈的疼痛。一点点的向躺在血泊中的男孩走去。脑中一片空白。心好像有一个洞。不停的灌着凉风。女孩抱着男孩的身体呆坐在那一片血泊中。大脑中不停地回荡着一句话。我失去了什么！我失去了什么、、、、、、
直至坐在医院长廊的长椅上。女孩才渐渐回过神。对面是哭得撕心裂肺的男孩的母亲。还有心痛焦急的他的父亲。女孩的眼泪簌簌的往下落。不知该怎么办。因为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当年。女孩的父母就是因为车祸离开了她。让她一直孤独着。好不容易有了男孩。如今。他呢？也一样吗？也要抛下她了吗？
冷。成为女孩唯一的感觉。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疲惫的医生走了出来。大声宣布着。他脱离了危险。那一刻。希望的种子突然在她绝望地心中生长。发芽。她诚心的感谢上天没有带走他。没有带走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幸福。
头部的痛楚更加的猛烈。女孩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听说男孩醒了。女孩兴冲冲的拿着她第一次亲手做的羹汤跑去看男孩。在洁白的病房里。女孩看到了苏醒的男孩。亦看到了呆在他身边的她。他们紧紧交握的双手令女孩身形一僵。但这却不及男孩开口的一句话。
“你是谁？”依旧是清冷的声线。却隐藏着太多的陌生与疏离。
“我是——”还未说完。男孩的母亲就将女孩拽出了房门。
高雅的咖啡馆里。女孩与妇人对坐。平静而宁谧。妇人对女孩说。她知道她与男孩的爱。知道他们爱得很深。但她不想再品尝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不想再回忆。可是看着女孩她就会想起这些可怕的记忆。太痛了。她承受不了。男孩已经忘记了她。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她宁愿接受男孩不爱的青梅竹马。也不敢再接受她了。她求女孩忘记以前的一切。不要再进入男孩新的生活。她哭着求女孩答应。就当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最卑微的请求。
温暖的午后。女孩静静地坐着。心慢慢回归平静。温暖却一点点的被抽离。就像摆在面前的羹汤。凉了。冷了。她终究还是一个人。不是吗？
三天前——
“由于你的后脑勺在躲避的过程中撞击了硬物。所以你的视觉神经附近凝结了一个血块。它有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大。最终压迫你的视觉神经。到那时你会完全失去你的视力。”医生用怜悯的眼光看着女孩。严肃的告诉她这个事实。
“最晚是什么时候我会失去视力。”女孩平静的不像常人。
“一年以后。”
女孩的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亲爱的。这次。请允许我守护你、、、、、、、、、
三
男孩似乎对公园的长椅还依稀有点记忆。所以每次都带着他的新女友在温暖的午后来这里约会。依旧是原来的长椅。却已不是原来的人。女孩站在一年前男孩守护她的位置。守护着男孩。看着男孩笑。看着男孩的宠溺。尽管不是对着她。女孩手指轻抚戴在手上的情侣戒指。那么幸福。那么——苦涩。因为男孩的手上有了一枚新的戒指。不过。没关系。她依旧要守护、、、、、、、、
一年后
男孩与他的青梅女友订婚了。双方的亲朋好友都在场。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男孩的父母欣慰的表情。订婚对象的娇羞。男孩的快乐。这一切都在向世人宣告着。他们是幸福的。
“姐姐。你怎么哭了？”轩轩不解的看着面前漂亮安静的姐姐。今天是小舅舅订婚的日子。大家都在笑。为什么这个姐姐却哭呢？她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让他小小的心里好难受呀！
轻轻地将手上的情侣戒指褪下。女孩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娃娃。将戒指小心翼翼的放进轩轩小小的掌心里。轻哄刀“宝宝乖哦！将这个戒指交给那位订婚的叔叔。不要丢了哦！”轩轩看着女孩不舍的眼神。重重的点点头。转身。跑了进去。
女孩笑了笑。慢慢地离开了这个充满幸福的现场。
羽。如果我们两个人中间只有一个人可以爱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如果我们两个人中间只有一个人可以快乐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如果我们两个人中间只有一个人可以幸福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如今。你得到了幸福。那么。就不再需要我的爱和守护。所以。我放手啦！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摸样。即使以后我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脚步走着走着。又重新回到了夺走她幸福的这条路。女孩依旧安静的站在一旁。似一株骄傲独立绽放的栀子花。她的身旁。一对年龄较小的小情侣正闹着别扭。
小小觉得受委屈了。听为她的小男友桐桐不允许她吃冰激凌。她赌气的甩开男友的手大步向马路对面跑去。到中央时。她突然听到桐桐大喊“小小！！”。接着。她被人用力的推开。倒在了地上。然后。就是刺耳的刹车声。小小的心里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大声呼唤着“桐桐”。眼泪铺了满脸。
“小小。我在这。不怕不怕。”桐桐抱起慌乱中的小小。小心的安抚着他的小女友。在车来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的推开了小小。那时候才知道。他竟爱她如此深。
小小紧紧地抱着桐桐。用力地感受着男友的心跳。
在他们相拥的背后。一片血色蔓延开来。女孩静静的躺在地上。望着前面死里逃生后紧紧相拥的情侣。她的嘴角划出最后一抹微笑。温暖而安心。还好。自己及时救下了那个男生。不然。那个女孩肯怎么办呢？午后的阳光真的很温暖呢！女孩费力的张大双眼看向阳光。周围好多人啊！好吵！好累！拜托。让她休息一下吧。就一下。她保证。
当浓密的睫毛覆盖住那双清澈的眸子的一刹那。她似乎听到了羽歇斯底里的喊着她的名字。呵呵！羽。我做梦梦到你了。真好……
阴冷的墓碑上。照片中的女孩安静的笑着。带着点点的书卷气。
男孩宠溺的望着她。坐在旁边。头轻轻的搭在墓碑上。“若。对不起。看到戒指才想起你。我似乎来晚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若。你不知道。每次做在长椅上的时候。我都讨厌一个人坐在这头。一个人坐在那头。因为那样给我的感觉。好像我们是陌生人一般。我很想一点点的向你靠近。可又怕你不喜欢。现在。我们依旧这样。一头一个。但我更讨厌了。因为我在生的这头。你在生的那头。若。我想提个要求。你不准拒绝哦！
亲爱的。请允许我靠近你。”清澈的声线轻轻的呢喃着。男孩的眼睛慢慢地合上。嘴角勾着幸福的微笑。安静的。似睡着了……
脚边。散落着几个白色的药瓶。像是生长在奈何桥边上的白色彼岸花。静静的绽放着最原始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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