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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危机


更新日期:2018-09-14 07:01:28来源:网络点击:144918

1.槐树下

三间蓝瓦房。一溜长槐树。临路一家老房东私房菜馆。

五月槐花香。青色米粒般的花苞密密洒下石板道。枝叶繁茂。遮荫避日。晒过的阳光味道从缝隙里投射进来。碎眼的影子晃动。车尾声消腻。减淡晕车的恍惚。天地明媚起来。像夏日耳畔蝉音。时时萦绕心头。

向前走。悠悠沓沓踩在梦里。似蹒跚。又轻快。迷醉在正午街头。十分讨厌车子带来的眩晕。踢一脚远去的笛鸣。邪恶顿生。

拐入小花园。坐在黑色铁椅上小憩。大口呼吸月季花的香郁。朵儿摇曳生姿。黄土稀薄。任是无情也动人。

再起身。树上叽喳的鸟儿护驾。飘落的瓣儿领航。撑一把伞。掸掸灰。风尘仆仆。于槐树尽头驻足。小院依然静默。老房东从厨房里走出。瘦骨嶙峋。一件细质蓝袍。一把山羊胡子。

点一沙锅米线。放下背包。穿过厅堂。去后院水池洗脸。照下那面镜子。笑靥灿若星辰。从没有这么美丽过。缘于臭美。爱上那面镜子。墙角几株盆栽。有吊兰拖着柔躯伸出墙外。还有一株巴掌大叶子的野蓖麻。葡萄藤下养了几尾金鱼。用水泥蓄的一个方塘子。撒几枚石子贝壳。左侧空旷的地堆放着旧桌子椅子。一副卸下来的破门椽子上贴两联对子。用横拉式的玻璃门隔开厅堂。逗一会金鱼。走出来吃饭。

老房东家客不盈门。并不拥挤。我独坐了一角圆几上。看着门外人来人往。所谓私房菜。总有点特色的。要么是祖传的秘方。要么是别处没有的。老房家的都是自制。酱牛肉。酱肘子。一锅豆腐六元钱。北京人离不了二锅头。一壶酒二两杯。喝一口酒下一口菜。这家的韵味十足。一只黑色锅子盛满汤水米线。碧绿的青菜叶悬浮油珠之间。汤色绵绵。几粒肉粽丸子吸饱汁水归附锅边。温温热气。诱人舌腹。馋我饥饿滚滚。拿白瓷勺子喝汤。低头是妈妈年节相聚炖的清鱼丸子。人总是有触景生情的时候。而且情到深处最温柔。

如若惜福养身。吃饭大不可急。再打量这屋子。外间三张桌。里间三张桌。厅堂两张桌。桌子是黄木的。地板也是黄木的。厅堂与外间穿插处半墙花草。花草后面半壁图。坐在图下整个后院一览无余。开门竹席卷起的半壁上。悬挂着彩绘老北京风俗图。像是有些年头。线条勾画仅寥寥。亦是鲜明生动形态刻骨。自有一番说不出来的神韵。下走低斜。一把木刻扇面。流苏有致。像是惊鸿一鳖。

每月外出几次路过槐树下。总会进去歇一歇劳累。听一听新报的菜价。摸摸鱼尾。摇摇花叶。今天见屋角新添一个炉子。煨着一壶开水。老板娘穿上了新衫袖。这是一个暖冬的开始。

无忘槐树下的老房东。吃不够的私房菜。依恋的情结透进日暮里。愿多年后的我。开一家如此的小店。一家如风平的茶馆。古稀相守。

2.咏叹调

感冒。神思难安。敲打键盘的小手冰凉。抚一抚滚烫的额前。听心的跳动。扬一章胡言乱语。谱一曲“咏叹调”。

读书时多病。母亲得来许多“海上方”。疼痛时深究药理。翻一页医书。记一味中药。半杯青桑半杯黄桔。沸水浸泡。萦绕面庞。烟云蒸蔚。惊魂初定。如今病根未除。每犯便恐吓心慌。怕吵喜静。精神全无。颓迷不堪。犹比绵羊。久坐无语。昏昏欲睡。入梦之间。整日介的小情丝。

有汤头歌云:养心汤有草芪参。二茯芎归柏子寻;夏曲远志兼桂味。再加酸枣总宁心。炙甘草十二克。炙黄芪、白茯苓、茯神、川芎、当归、半夏各十五克。人参、柏子仁、远志、肉桂、五味子、酸枣仁各三克。上药共为粗末。每次用九克。加生姜五片。大枣二枚水煎服。补血养气功效大为。主治心虚血少、心神不宁、怔忡惊惕等。赤桂引药入心经。二茯、远志、柏仁、酸枣。以泄心热而宁心神。川芎、当归以养心血。半夏去扰心之痰涎。甘草补土以培心子。五味子收神气之散越。人参、黄耆以补心气。润以滋之。温以补之。酸以敛之。看以舒之。则心得其养矣。

因在外多有不便。常记此方默念。高中三年时光。在家母亲煎药。在校医房煎药。晦涩的汤药喝到温香余齿。不知要多少地步的平复。然而。它有另一种美难以发现。生活。悲苦面临。依然端庄沉静。宛若木兰。那么天道酬勤。给予厚报。

一门父子三词客。幽默诙谐的当数苏轼。一天。苏轼去找佛印下棋。刚进寺庙。东坡就高喊一声:“秃驴何在?”佛印走出答:“东坡吃草。”两人相视大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只可意会。真是一对妙人。苏东坡除去文采出众。脸也不短。苏小妹戏谑他昨日一滴相思泪。今日方流到腮边。东坡岂肯相让。反讥道:“莲步未离香格下。额头已到画堂前。”当苏小妹以文选婿。觅求如意郎君。却有人听闻这两句而将求偶之心每每作罢。最后苏小妹嫁给秦少游。两人情投意合。生有一个女儿。传说苏小妹去探望新婚后的女儿。见夫家贫寒。窗台摆满海棠花。把大半个窗户都遮挡住了。便指着问道:“半窗红花为防风雨?”女儿也是聪明伶俐。随口答道:“一阵乳香便知母来。”对中红花。防风是两味中药名。乳香。知母也是两味中药名。一直觉得中医学中有些腧穴和药名十分有韵质。穴位又多用天体、人体、地体、宫体、卦体结构布局为参照命名。如以鸠尾、鹤顶、犊鼻命名的穴位既十分形象准确。又有中国植物、动物取名时的文字独特感。

由此很矫情的杜撰一联:

忆寻晨钟暮鼓。一提长壶。两方碎步。三间药铺渡医缘。

未追朝花夕拾。四时光境。五味杂陈。六旬花甲返还童。

十多岁时读钱先生的《围城》。是因为钟书二字。年幼时未必想的了许多。先是看故事。记人物。对书却有一种不禁的喜爱。从此。捧书寝安。新年二八、二九蒸馍煮肉。西厢房顶秸草如絮。东厢房下塘火霹剥。伏在草絮上。双掌撑头。一会看书。一会看云。一会遐思。阔蓝的云。绯红的脸。极晴朗的日子。风也和顺起来。偶尔听娘一声喊。注目再看一会灶炉里冒出来的烟。娘端一盘鱼块走楼梯上来。

再读矛盾、沈从文和许多忘记姓名的作者。都留下深刻印象。有些句子还记得。现在再想。又生层层新的意思。旧识新交。统统袭来。有一段时间痴情于张爱玲。拿她的书集不离手。惹得娘也夺去读。正巧电视里有播《半生缘》。原由《十八春》改编。她也开始痴迷。我爸每晚坐于床头斥责她说:“读它有什么用。不如早点歇息。”读闲书读得呆了。握着《东周列国志》对着师傅作揖叩谢。掂一块板砖当惊堂木使。要审《三言两拍》莫大姐私奔一案。又一阵搜集国外小说家的书。冬日夜晚。躲在被窝里《羊脂球》。嘴谗的想吃《汤姆叔叔的小屋》里大娘的玉米饼子。及至一本一本淘换中外名着。不厌的还是《红楼梦》和《洗冤集录》。书。读来为养性。

《红楼梦》开篇引这样写到: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趋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哀。因此上。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独我痴。又有何人能逃?乱烘烘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甚荒唐。反倒独卧青灯古佛旁。百花之蕊。万木之汁。麟髓之醅。凤乳之曲。配成“万艳同杯”。哪里是我俗人可饮。伸开手指里的缝隙。看日子流过。云卷云舒。佛经可诵。红楼可梦。阿米豆腐。又作新解。人。总要乐观、坚忍、向上。

写书写到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是一种境界。

贾平凹中年的时候。散文卷序里有一联:“青天一鹤见精神”。又有秦腔里山川地域不同。王蒙小说里有车轮旷荡之声。郁达夫有春风沉醉的夜晚。犹想起诸多个时代。苏月下相同的潮涌澎湃。澎湃的是触动的心。与触动的心所标榜出来的警示。三者结合起来。便是一路看山看水看人看木看土看墙。

红楼梦里六十二回。香菱道:一箭一花为兰。一箭数花为蕙。凡蕙有两枝。上下结花者为兄弟蕙。有并头结花者为夫妻蕙。想来花是无非的。有趣的是人。宝玉在见林黛玉时曾说。世上杜撰的典故多了。除四书。又有多少是正经典故呢。多是编书人杜撰的。明王守仁又有句:俯仰天地间。触目俱浩浩。可见楚天之下。人才是最见精神的魁首。见得空谷生幽兰。倩影涧溪边。水起波澜潸。风动叶荩艽。

3.颓园绿意

小园是我家一座旧宅子。空闲了几年。经风噬雨蛀蝼蚁作怪。房子已是坍塌。院子也秃废得厉害了。妈带着我们移走杂物。铲平土地。半墙旧砖半墙篱笆筑起园子。初开小园。小弟刨来一棵桃树。几株草莓种植在园里。表妹也讨来几粒桃红种子丢在墙角。洒了一瓢水便不再管它。没想到那桃红种子居然长出几株。绚烂了一个夏季。

每年清明至。柳丝长。我家西屋房檐上摆下一盆盆瓜果菜蔬秧苗。各色秧苗下田。小园里有畦有垄。经纬分明。有模有样。四季果蔬更替栽种。除去冬季萧条外。春苗夏茂秋果累累。这三季都还郁郁葱葱。上学路过小园也路过田间菜园。总要停留一会。看看桃树有没有探出花苞。光秃秃的树枝上。细细寻找有没有鼓起像枣花一样新抽的芽。草莓向外蔓延许多。低低贴伏地面。只多分了根。长出几片新叶子。柳絮飘扬过后。摘过槐花。捋过榆钱。杏花梨花开败。麦花隐没在尘土里。阳光一日强过一日。小园也天天变模样。桃树叶影影绰绰覆满枝条。草莓结出果子。是用细竹给黄瓜、西红柿、豆角、茄子上的架。

麦熟时节。黄瓜长成一弯弯的。一头是黄花儿。满身是刺芽。西红柿、茄子也刚结出嫩果。只有荆芥、韭菜可以割去头茬。园里又添新菜。田里有新瓜种上。棒子也点播完。这一切都交给了夏日。只等秋日。

这些都是离开故乡已多年的事情了。近来多有忧愁。每次举足无措时。会念及故乡小园的春意葱茏。倒也少了几许的烦闷。

4.晨闻

今日早起。依梯而上。穿过花园。空气清新。心情大好。偶然一瞥。几丛月季花开的繁盛。远处竹屋篱笆墙边也有几丛。

再依梯而下。遇见几个年轻女子牵了狗遛弯。我生于乡下。常见猫狗。记得在乡下。每遇挑食。便偷偷倒去喂狗。每每如此。东张西望。最怕被我爹瞧见挨骂。后来读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有“何需关东大汉手持铁板高唱大江东去”之感。我爹的气势也是这般了。

前面有位老者。头发斑白。背影安祥。背了手踱步。走得极慢。我悄悄地跟在后头。不敢逾越了他。他在思索着什么。低着头。与树木花草朝阳相映。老人的平静与身旁行色匆匆、热闹、奔波的人们形成鲜明对比。老者走到尽头。我不再跟。返身回来。再上得花园。独坐了破败的竹屋里看月季。

一个早晨就这样过去了。

5.夜半惊雨

大约凌晨一点钟。我被惊雷打醒。轰隆隆劈叉而来。伴着银蛇般的闪电。再听。有急急的雨敲打窗台。

雷声在这深夜突兀嶙峋。我蜷卧在床上再也无法入眠。风声呜咽。一阵一阵旋转在天地间。打着滚儿扑腾。我抱紧了怀中的枕头。望了阳台上的黑暗。想着傍晚的宁谧。

每日里忧虑。总是夜深方眠。今日里刚刚进了梦乡。又被惊醒。这雷雨来得突然。来得凶猛。像是裹了全部的愤怒。鞭笞着一切。难道。它能将悲喜欢乐演绎成一曲曲音符?难怪四季里的雨有时舒缓。有时急促。有时缠绵。有时热切。有时疯狂。有时安详。

我揣想着雨。渐渐的。渐渐的。再次睡熟。天亮早起。昨夜的迅猛不见一丝痕迹。没有朝阳。天幕幽幽淡淡。没有浮云。也没有彩霞。入秋了。却来得这一场的奔腾雷雨。仿佛带了秋果的熟透醉香。又携了秋的凉味。好一个石破天惊开场话桑麻的酒旗风。农家的地头更是湿漉漉的黄泥。

风雨寄情。蝼蚁噬骨。一只蚂蚁踩在漂浮的树叶上。随汇聚的雨水流过门前。幼时种种痴顽的小动作。往往多年后会收起深深的思念。五六岁时。我便弯了腰穿了胶鞋踏在水里。用手推送小小树叶和树叶驮着的蚂蚁。跟了它一路里走。直到村口坑边。昨夜的雨。是夏季里的主角。

楼前有一道栏杆。围栏种了一溜花草。两垄细葱。一洼黄花菜。几株丝瓜。几株苦瓜。花有月季、地雷、野菊、蝴蝶。还有一种高高大大。向极太阳花的纤瘦黄花。从这里经过。看那被雨打落的瓣儿、苞儿。我想。要是有大盏的菊花会更妙吧。开如灯的菊花。吸收了饱饱的水。紧缩了花茏。水汪汪的低着头。那距地近处的花叶上。星星点点沾满了斑驳的泥浆。摘一朵泡在烧开的壶里。会有满屋的清香。

读书的时候。我曾种过两株美人焦。火红的花。宽大的叶。最喜夜晚急雨打芭蕉。第二日来看它。有着一种秃废。又有一种娇媚。还有一种不胜落雨的疲惫。花残了。叶残了。太阳升起。它又整备了行装。展换了新颜。我默默的赞慕了它的坚强。不露声色的生长。

这半夜急雨。又打落了多少花瓣。夜里入眠。真是梦里花落知多少了。朝天阙。又有多少花颜收拾残妆。笑脸迎阳?

6.一脉亲情

十一回家。新房里支新灶。与我爸抬石板。见他脸色匀黑。低背微驼。帽子下隐藏着白发。他真的老了。娘走来。身影消瘦。脸上已有皱纹。我与大弟站立背后。越发显得他们缩拢的身形仓颉。我们带着新生命的健壮、挺拔、高大。来担当他们的老弱、孤苦、无助。那一刻。我感爱到老树的枯荣繁茂后的沉默。感受老树身旁崛起的小树的峥嵘与成长。记得龚自珍两句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更记得李白的两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生命与生命的交替。谁都挡不住岁月的流失。浩渺苍穹。人取一抹峺土。交织着爱恨情仇。最后。能留下的是什么?风沙中累累白骨隐没。曾有荣辱。曾有苦痛。曾有悲喜。叹息着旧人的残骸。生命的脆弱卒然而止如履薄冰。无不在想。当世里活着。七情六欲里的离合。在命体折腾翻滚。复于平静下来。坐于竹底。听风声雨声。什么才是寂静呢?我喜欢归家时的相视而笑;同辈之间打打闹闹的欢娱;家中所有人围着桌子坐于灯光下食饭;饭后喝着茶吐了一地的瓜子磕。遗忘一切界外的纠缠纷纭。远途后的疲惫歇息于家的安宁。

二日午后下田。将手中的肥料撒向大地。我走在大弟后面。他一路颤微微。唯恐吓着了手中的肥。爸、娘、我和他媳妇不住的嘲笑他。大弟不屑。依然用优雅的姿势慢行细撒。我跟在他身后。听他唠叨。止不住大笑。他与小弟各异。有些秉性总是改不掉的。譬如某些特别的小嗜好。天上的云雾起来。太阳像夜晚的月亮穿梭在云里。四野里一片白芒碧博。我旋转在田里。奋力扬手。肆意抛洒。落下沙沙如涓的密音。又不禁微笑。田野里有着无穷的乐趣。小时候跟着犁铧捡红薯。拿刀子刨坑。架起地窑煮枣煮花生烧红薯。也如粘虫般跟着小叔小姑跑前跑后得些便宜。这些都已遥远。如今的乡下已与从前大不相同。忙收忙种的时节大大节短。耳旁边白里黑夜全是轰鸣的机械。

闲下来我与大弟嬉笑。奶奶挑她的豆。侍弄她的菜。爸与娘收拾新灶。弟媳在一边递东西。只有小弟不在。大弟拿来象棋。要与我大战。必定又要赖我的钱来。我不语。等着他立规矩。果然。他说:“输了的给钱。赢了的收钱。嘿嘿!钱多多给。钱少少给。”爸忍不住笑了。对娘说。那孩子又算计着赢钱呢。我与他摆局。每每输多赢少。偶尔他收一次钱。拿去作小零用。其余的还给我。独小弟在家时。钱归小弟。

大弟家新院子里。南墙上覆满了梅豆。紫色的花紫色的豆点缀在腾腾绿叶间。像爬山虎的脚。随风摆动。叶子如掌般清秀。闪过银光。梅豆攀过墙头向天空伸张。那仰面的摇曳。像是再询问着什么。在昏暗的秋风中看这些叶子花儿豆儿。衍生出来许多的感动。生命的倔强与奔腾从未停息过。母亲搬梯子摘梅豆的情景很深刻的印在脑海里。她穿暗红麻料西式上衣。灰色西裤。一双方口布鞋。把梅豆满怀里放下来。我在一旁扶梯子接过盛在篮子里。我抬头望她。她抬头望豆。巡视着遗漏的果儿。今年又种起了梅豆。很多年没有种过了。五六岁时。读小学一年级。从教室旁边的墙壁上偷一把梅豆。那梅豆是绿色的。第一次见它并不知道是何物。带回家给母亲看。她很欣喜。放锅里蒸了。又拿蒜来拌。吃饭时问我从哪里得来的。我说从学校里摘的。她不忍丢掉。又怕我下次再去摘。再三叮咛我。这次让你尝尝梅豆的味道。下次不可再摘别人的东西。嘴不能短。手不能长。第二年。家里也种了梅豆。是绿色的。再后来种的就是紫色的了。后来几年。家里开辟了园子。种的菜多了。梅豆也逐渐忘记。只有一年在角落里的两三株。沿着篱笆攀附。

傍晚。奶奶解下围裙。喊来豆豆。一看是我家的哈巴狗。我问奶奶这名子谁取的。奶奶说她取的。我又问为什么叫豆豆。她说谁家的狗没名子。取豆豆多好听。原来奶奶是如此的可爱。童心未泯。我亦喊着豆豆。想逗它来玩。它扭捏着不肯过来。我对奶奶说。你取的名子不灵。它都不来呢。奶奶说你看着。她一招手。喊豆豆过来。那狗儿便蹦跳着欢快的跑来。气得我翻白眼。弟媳在一旁笑。奶奶跟着笑说。怎么样。豆豆听话罢。很乖的。回头。夕阳落下最后一点余晖。老宅、苔藓斑驳的绿墙、白色的狗儿依偎在奶奶脚旁、奶奶慈祥的眯着眼睛、身后站着弟媳俊俏的身影。一幅祥和、静谧、温暖的画面呈现。如此美丽。

家是一脉亲情。有争吵。却是大爱无疆。千回百转。百转千回。终是血色浓爱。

7.苦瓜与夏

最喜苦瓜为菩达名媚。佛语有曰菩提树。因菩提及屋菩达。然而初尝仲夏苦瓜。却望尘莫及。听闻苦瓜苦。却不想这样苦。白底蓝瓷花碗内。片片如花开晶莹剔透的绿翡翠。入唇苦味散尽。弃筷落荒而逃。抓杯喝水。一杯接一杯。连连叹息。这翡翠藏苦如此。闭目惋惜。只好倒山埋入花根作肥。

左手抚额。右手微眯。睫毛低垂如墨。眼眸里闪烁疑问。我竟看出几分妩媚。为着苦瓜菩达。我的格子无袖短衫随我忧郁了一个下午。慎重的思考如何对付另一支菩达。对花望尘。思瓜莫及。捧着杯子潜伏着对瓜的牵挂。寂静无声参阅文献。将瓜置于案上。苦瓜苦瓜。吾为刀俎尔为瓜。将尔片片再如花。用开水煮去苦瓜苦汁。期望绿翡翠不再如此这样苦。捡小片入口。却再落得一脸沮丧。苦瓜苦瓜。苦如其名。从此少见菩达。

游走在小农果蔬菜青之间。低头回念家乡田头菜园碧绿如茵。偶见苦瓜盈绿可爱。踌躇再三。踱步徘徊对瓜回望。菜前小姑娘轻启朱唇。数语皆赞苦瓜。又赠予食之方法。只好挑一枚带着。

精瓷海碗里浅浅覆底冰糖水。菩达过了翻江里。这支老了些。瓤里包裹了红色苦瓜籽。苦瓜又开如花。冰糖水里沾湿衣。用鸡蛋清炒。不似明丽的鹅黄映衬着盈绿翡翠。再配白底蓝瓷花碗。惹煞人眼。我大笑。苦瓜味道如若这般也算是一个境界。竟是甜的。心情甚是愉悦。虽然淡些。却不再苦。

三食苦瓜。有三种境味。苦瓜从不将自食苦味传与它味。与莲之出淤泥而不染异曲同工。自食其味。自知其味。言语无声。

清夏苦瓜倒是绝配。一个热切。一个清苦。如苦瓜的素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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