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盘山公路上艰难地前行。撞入眼帘的不是连绵高耸的山崖。就是橙黄青绿红相叠的树木。然而真正触动我心灵的。却是那时而铺满山坡。时而泻满峡谷的山菊花。
没错。就是那毫不起眼的山菊花。铜钱或拇指般大小。一丛丛。一簇簇。开得那么恣意。那么自我。既令那些曾经或辉煌或光鲜。如今却出落得光秃的虬枝们无比汗颜；又令疏远于大自然的我不仅有了季节更迭的感悟。更有了思想奔放的基础。稍微遗憾的是。这紧闭的车厢里闻不到她们淡雅的芳香。
山一程。水一程。乱山深处水萦回。如此繁多的山菊摇曳。究竟为谁芬芳？我无从知晓！也许是为了这带雨的秋风；也许是为了这静穆的山脉；也许是为了她们自己不灭的追求与向往吧！此时此刻。朴素的山菊花让我想起了漂泊的自己。更想起了远在天边的老家。
美丽绝伦的大都市里没有山菊花的土壤。就好像高楼大厦里没有精神的家园一样。当我的眼睛撞着那丛丛或金黄或银白的山菊花时。不禁怦然心动。穿梭在这茫远的山川里。我能把遥远的故乡拉得如此邻近地贴在心上。这完全得益于簇簇迎风绽放的山菊花。透过车窗。赏着山菊。我仿佛靠在家的臂弯。看到了白发的父母正辛劳地耕种在风中的原野。他们沧桑的身后满是迷人的山菊花和海浪似的荞麦花。
车不紧不慢地摇晃。我想着心中的故乡。想着那块父母生活的土地。身处异域他乡的这一刻。满车的人没有谁认识我。也无需掩饰。任凭不争气里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如车窗上流动的雨水。也似那泥中的落花。只是我仿佛闻到了那分外香的山菊。也仿佛闻到了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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