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凋零，雪花飞舞，大自然开始了它年复一年的“冬之旅”。在这个季节，心情有时候也如同凋敝的景物一样，有些落寞有些无所适从。而音乐是可以调剂心境的，应景的旋律就如同在寒风刺骨的冬日倾泻下来的一缕阳光，不仅敞亮而且周身温暖。这个季节，就非常适合听听舒伯特略带伤感但又美死人不偿命的声乐套曲《冬之旅》。中国古代的诗歌从来就是吟唱的，而这部作品也恰恰是舒伯特根据德国诗人威廉·缪勒的诗歌谱写而成，评论家认为《冬之旅》达到了“诗与音乐的完美结合”。
前不久，在国家大剧院音乐厅，青年男低音歌唱家沈洋与“斯特拉迪瓦里四重奏”为观众上演了舒伯特的《冬之旅》，他用醇厚饱满、温暖雅致的声音将舒伯特生命中最后一段时间的忧郁和凄凉表现得淋漓尽致，令人闻之动情。事实上，中外音乐家演绎了上百个版本的《冬之旅》，它甚至被搬上了话剧舞台。
去世前一年写《冬之旅》
诗歌是需要吟唱出来的。对于德国诗人威廉·缪勒来说，舒伯特的音乐显然为他的诗歌插上了翅膀。他的《冬之旅》、《美丽的磨坊少女》，都因舒伯特的音乐而传唱至今。不过，这两位才子都是英年早逝，舒伯特去世时年仅31岁，而缪勒则在33岁那年因为心脏病离开人世。
舒伯特是十八九世纪以来第一个以歌曲创作闻名于世的音乐家，在他短短的一生中，共创作了六百多首歌曲，有着“歌曲之王”的美誉。舒伯特根据缪勒的诗歌《冬之旅》写就的24首声乐套曲是他毕生的呕心巨著，它在诗与音乐的结合、声乐与钢琴的相互补充等方面都达到了一个顶峰。这部作品写于舒伯特去世前一年(30岁)，作品叙述冬天里一位失恋者的孤独旅行，充满悲凉和迷惘，却有着揪心的美。才30岁的舒伯特就写出了这样一幕人生晚景，而第二年他就去世了。
从24首歌曲的整体调性选择来看，其中只有8首歌曲选择大调为主调，其余16首作品都是以小调为主调。这使整部套曲蒙上了一层暗淡、忧伤的色彩，从而在整体上巧妙、妥帖地刻画作品所表现的孤独漂泊者的感伤。
穷困潦倒舒伯特
两个世纪以前的舒伯特，因不愿意当皇帝的忠诚“臣仆”，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尽管当时他的音乐作品早已家喻户晓，但仍旧得不到官方的赏识，难以出版和演出。舒伯特在生前，甚至还没能听到过自己创作的交响曲的演出。1815年，他写出了不朽的名曲《魔王》，但是一直过了五年，出版商才勉强答应为他出版这首歌曲，其条件是不给稿费。他的歌曲《流浪者》出版后只拿到两盾钱，而出版商却从中赚取了二万七千盾。
逝世前，他病在床上没钱买药，朋友们把他写的《冬之旅》送到出版商那里去，但出版商仅给其中的《菩提树》一歌付了一盾钱。在出版商的盘剥下，靠出卖作品为生的舒伯特，经常处在饥寒交迫之中，赚来的钱往往连租乐器都不够。由于贫困，舒伯特所爱的姑娘也离开了他，和一个富商结了婚。他曾哀叹道：“我，一个穷音乐家将怎样呢？在我老去了的时候，大概便不得不像歌德笔下的竖琴家似的沿门挨户去乞讨买面包的钱吧！”
舒伯特没有来得及老去，1828年11月19日，年仅三十一岁的舒伯特因病离开了人世。按照舒伯特临终时的嘱托，他的亲友把他安葬在贝多芬墓的近旁。在他的墓碑上刻着这样的字句：“死亡把丰富的宝藏，把更加美丽的希望埋葬在这里了。”
有多少版“失恋情人”
自从录音技术发明以来，全套《冬之旅》的唱片录音不下几十种，再加上一些个人出资在小公司出品的CD，说上百种也是可能的。1927年奥地利男高音歌唱家Richad Tauber曾录制过《冬之旅》中的12首歌曲。1933年，由奥地利男中音Gerhard Husch演唱的《冬之旅》全集诞生。1940年至1941年，奥地利男中音Gerhard Husch演唱、Hanns udo Muller演奏钢琴合作出版了《冬之旅》。
当初这部声乐套曲舒伯特是为男高音而写的，而在历史上，美籍德国女高音Lotte Lehmann以及德国女中音露德维希也曾录制过《冬之旅》。此外，德国男中音歌唱家Fischer-Dieskau、法国男中音Gerard Souzay等众多的歌唱家也出版过这个作品。最新出炉的《冬之旅》恐怕要数2014年“留声机大奖”古典音乐奖Solo Vocal得主、男高音乔纳斯·考夫曼，他凭借在sony录制的《冬之旅》专辑获得此奖项。考夫曼英俊迷人，深得女性喜爱，西方媒体称他为“拉丁情人”，他在歌声中扮演的“失恋情人”更是打动人心。
不过，《冬之旅》后来也开始受到演奏家们的青睐，2008年布拉姆斯国际大提琴大赛的大提琴家潘怡慈就与柏林爱乐的钢琴家韩德利克·海尔曼联袂录制了世界首张大提琴版本的《冬之旅》。
《冬之旅》搬上话剧舞台
“阴冷笼罩了世界，路上的雪，是厚厚的一层。起身的时刻，不该我来决定；黑夜中的道路，唯有自己找寻。”舒伯特将缪勒的《冬之旅》从诗歌变成了音乐，万方将舒伯特的《冬之旅》从音乐变成了生活。今年，由曹禺之女万方编剧、台湾名导赖声川执导，两岸两大“老戏骨”蓝天野和李立群联袂打造了话剧《冬之旅》。这部叩问着当代人性的舞台大戏，大部分时间里，在舞台上都是两个人在对话，而舒伯特《冬之旅》组曲中的十首短曲贯穿始终，为舞台铺就一层温暖基调。剧中，年轻的歌者“舒伯特”会根据剧中人情绪的起伏和剧情的推进，在现场钢琴伴奏下，演唱舒伯特的声乐作品《冬之旅》，他甚至可以说是剧中的第三个人物。在那些时候，缪勒、舒伯特和万方三个不同时空的三版《冬之旅》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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