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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亚彬:在《专升本成绩 青衣》中蝶变


更新日期:2018-05-25 18:00:18来源:网络点击:1717

2004年,王亚彬作为章子怡的舞替在电影《十面埋伏》中表演牡丹坊的那段水袖击鼓舞蹈,张扬的气度和精湛的舞技,让我一时忘了问此人是谁。后来回看她的《扇舞丹青》、《大唐贵妃》,脑海禁不住频频停留刹那,为其中静敛、专注却又张扬的形象所打动。多年过去,王亚彬已迈过青涩,除了舞蹈,也涉足影视表演。但是,她对舞蹈的坚守、痴迷和探求,就像“亚彬和她的朋友们”系列作品的表达,正一步一步抵近她所心仪的目标。十月,改编自毕飞宇同名小说、由王亚彬主演的舞剧《青衣》在国家大剧院上演,正是仔细打量这位舞蹈演员的好时机。

毕飞宇的小说《青衣》里的青衣筱燕秋,在那个特殊年代里多舛的命运遭际,很典型。悲剧就是要把美好的、有价值的东西摧毁给人看。《奔月》是筱燕秋一生的作场,为了饰演剧中的嫦娥,她从与师傅争,到与学生争,渗透着一种死生契阔、离乱变迁的执念。她最后的选择,终也难逃凄美。性格的张力,蕴藉却鲜明,无疑给舞剧《青衣》提供了审美表达的广阔空间,使舞蹈的身体韵律更加脉络清晰、意味深长。

舞剧《青衣》剧照

重在人物的历史命运和情绪

舞剧《青衣》,本就是王亚彬多年沉淀的结果。在所有作品中,可以说这是最抵达她自己的一部。在舞蹈与戏曲、与文学相偎相融的蝶变之旅中,她真的成了青衣,成为与命运相持纠缠的筱燕秋。每一个动作的背后,都充盈着浸润着个体情绪的幽远深长的历史想象。

筱燕秋一出场,便是舞台上的青衣。她在最好的年华,情绪盈满,于是舞蹈也更多地运用直立旋转,走出圆的线条。然而,这个过程短暂地戛然而止。历史的洪流、诡谲的命运席卷而来。在群舞演员的冲靠摧折中,社会形势、人物命运急促、惶乱地逆转。筱燕秋被一件件地剥落了戏装,像经秋风扫落叶,无助地、孤零零地踯躅于舞台。这个处理很果决,甚至很大气。从一开始,舞剧《青衣》就没打算沉湎于戏曲,它的重心在人物的历史命运和情绪。然而,它又是悲悯的,喧嚣迷乱后空荡荡的舞台,不仅给出了韶华易逝的时间感,也制造出一种人物被置于苍茫、显出无限渺小的空间。

皮娜·鲍什曾有过一句名言:“我跳舞,因为我悲伤。”对于舞蹈来说,演员的表达欲望至关重要,哪怕在有着很强内在规定性的古典舞中,身体的律动也不光关乎造型,而是有很多与人物的情绪、命运乃至意境相关的内涵。舞剧《青衣》尤其如此。或许正因如此,在筱燕秋陷入人生低谷、进入漫长的蛰伏等待之后,她的舞蹈动作就很少刚劲的、挺直的或者圆满的。王亚彬用了大量变化了的斜倾动作,或探海,或风旗,或云手,或卧鱼,她真的是低到尘埃里;然而,这里依然有她的筋骨,她似乎把所有的神情都专注于上身特别是水袖,把戏曲糅合于舞蹈,拖袖、抖袖、翻转。于是,筱燕秋的痴迷持守,她灵魂深处的自尊与高贵,便尤其生动,让人悲怆和同情。水袖,无疑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舞剧《青衣》,也真是袖牵袂引。不光因为青衣,更因为人物的命运和情绪。特别是在最后的高潮之处,筱燕秋看完自己培养的学生春来演的嫦娥,落寞地奔上舞台。结局是写意的,也是悲凉零落的——一袭艳红的戏装从舞台垂挂下来,筱燕秋静穆、庄重地穿上衣服,完成了最后的舞蹈。碎步圆场,颇占时间的拖袖,全落到了半生蹉跎的情绪上;激烈抖袖的激愤,最后甩袖的质直,则表达出人物的倔强刚烈。此时灯光由黄转红,一时落红成阵。可以说,这是她在用生命舞蹈,对自己的一生作出交待和了结。其中对情绪节奏的控制,细腻而利落,松弛又精准,是极好的。

舞剧《青衣》:情节化,叙事性

客观地讲,舞剧《青衣》并不是以技巧取胜的作品。“青衣”所蕴含的意境、情绪,让它有着与生俱来的整体感。如果说它的形和神,是着眼于人物的;它的力道和节奏,则还有着某种叙事的意味。叙事本不是舞蹈的优势所在,一些舞剧作品常给人片断式的、缺乏联络的感觉,因为情绪的贯通,舞剧《青衣》居然圆融了,这让我很意外。

既然是“剧”,自然是要讲故事的。故事的线索,就是筱燕秋的命运:从辉煌中跌落,在低谷中挣扎,于坚持中变通而寄希望于学生;可执着、不舍让她的人格分裂了,当机会来临,她自己陷入了与师傅类似的宿命——跟学生抢角色。舞剧《青衣》的叙事,也充满了诡谲的轮回。

在情节化、叙事性的“大”结构里,舞剧《青衣》是很有秩序的。筱燕秋出场时的绚烂与结尾高潮处献祭似的生命之舞,离开舞台后的落寞与长案前争取角色的对峙凝视,学生春来领舞下的群舞与筱燕秋迷茫于家庭生活的静谧停顿,镜子群舞与筱燕秋的互为镜像,它们像卷心菜似地一层一层包裹着,内敛和张扬奇妙地统一。不仅如此,这结构还被转化为情绪化、身韵化的“小”结构——孤独无助时的沉凝、低敛,寄情学生时平静中的潜流暗涌,争取机会时的抗辩诉说,无人时自处的写意独舞……舞蹈动作有节奏地展开,重心、力道、强弱、徐疾,犹如无数小漩涡被卷入更大的漩涡,环环相扣。

古典舞的美学,讲究欲提先沉、欲左先右,它的俯仰冲靠,身韵律动的原则,是直溯传统哲学的。这与某些经典的戏剧结构之间,比如首尾闭合的圆结构、前后对位的呼应等,有着不易察觉的际遇因缘。舞剧《青衣》让我隐隐觉得,这一层面的意境和情趣,已被春风拂绿原野般带了出来。

时间、空间相互掩映

舞剧《青衣》的叙事结构、情绪秩序,并不是为了炫技或某个新颖特殊的动作;它的核心,是为塑造人物、倾诉命运的。哪怕跟《扇舞丹青》中的利落身韵、劲洒逸趣相比,舞剧《青衣》也胜在圆融自然。所以,即便在一些地方,可能不乏王亚彬以往作品的痕迹,也无碍全剧的表达。比如筱燕秋失落挣扎的某些片断,与《大唐贵妃》中杨贵妃在马嵬坡前那段“欲与白绫诉死生”的舞蹈就不无相似之处。可是,她的气质更沉敛了,不那么摇曳了。于万千相似中,独取一瓢,却得神韵,真是曼妙的相遇。

对于舞蹈来说,空间和时间是相互掩映的。在这方面,舞剧《青衣》做得是很精彩的。高潮处,筱燕秋走向舞台中心,无助徘徊,然后走向悬挂下来的戏装,静静地穿上,然后是正向、背向地拖袖圆场,这个过程大概占了这一段落的一半时间;她开始曼袖轻舞,大约又是后半段时间的一半;接着抖袖、侧翻、卧鱼,时间又递减一半。从无助、孤单、沉郁到渐渐地纾解、释放,筱燕秋的人生蹉跎、坎坷何其漫长,她的悲苦、不甘何其郁结,她在慢慢地解着,越解越快。她太久没有肆意过了,她那一口气,动荡,激愤,在寻找出口。直到她最后的那道甩袖奔雷闪电般掷向天际,她的形象亦陡然定格。

除了动作、舞姿本身的空间构造,《青衣》在灯光、道具的运用上,也可圈可点。它运用了大量不同形状的追光,纵横交移,收放有序,从而给舞台制造出千变万化的场景、情境。不仅聚敛了观众的目光、归置了舞者的动作,更在避免杂乱的情况下,与勾脸的、符号化的群舞演员呼应,把世相百态展现了出来。而镜子道具的运用,则是指向人物内心的。镜子本就有空间的功能,当舞者与镜子对峙,镜中的形象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投射内心的作用;在群舞演员手里,它制造的镜像,光怪陆离,诡谲险恶,又是那么富有象征的意味。

舞剧《青衣》,沉淀了太多的历史想象。这般偶遇,却是全心,或是筱燕秋之不幸,却是王亚彬之幸。当然,更是观众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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