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民主 权力 民主政治
民主,是当今被普遍认同的政治观念,但又是一个存在众多歧义与争论的概念。在我国,当前民主这一概念已广为人知,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不能正确理解民主一词的确切含义,他们与国家的民主理念存在一定的认知差异,而这种认知差异也存在于学术界乃至社会各界,而造成认知差异的重要原因是西方民主话语先入为主的强势地位,民主的是与否,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以西方为参照系的,这样的认知势必会影响人们对中国民主政治实践的认知和判断。因此,在发展、完善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之前必须要弄清关于民主的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弄清民主的词义。民主一词,古已有之。在西方,民主一词最早出现在古希腊中。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在其著作《历史》中把古希腊城邦国家雅典的政治制度称为民主政治,民主的语词源于民主的实践。在古希腊诸多的城邦国家中,雅典的民主制度最为典型。
由于历史的沿革和词义的变迁,民主一词的当代含义与历史上的其他时期相比,已有很大差异。今天所说的民主一词,直接来源于一个出现于16世纪的英文词汇Democracy。Democracy最接近的词源是法文的démocratie与古拉丁语democratia,而这两个词来源于古希腊文的demokratia。
古希腊的民主有很多重含义,主要有三种:第一种是褒义的,意思大致与今天人们所普通认同的人民当家作主相近。民主的第二种词义在一定程度上是贬义的。柏拉图是这种观点的代表。柏拉图在《理想国》里写道:“党争结果,如果贫民得到胜利,把敌党一些人处死,一些人流放国外,其余的公民都有平等的公民权及做官的机会—官员通常抽签决定。一个民主制度,我想就是这样产生的。”梭伦的看法代表了第三种民主观。梭伦说:民主“服从的不是统治者而是法律”。出现于16世纪英语的民主Democracy其含义接近于梭伦的概念。
16世纪英语中的民主一词体现了诞生于13世纪的英国议会政治中的民主因素,近现代西方民主是13世纪后欧洲政治斗争、阶级斗争的产物。1215年6月19日,国王被迫与反叛贵族签署了《大宪章》,《大宪章》造成了国家政权一定程度上的分治,国王必须依照事先约定的法律行使,造成了统一权力被划分,成为国家权力共治的肇端,而政权共治正是现代民主的要义。
17世纪的英国革命又赋予了民主新的含义。1647年克伦威尔等代表上层军官的“独立派”和罗伯特.李尔本等代表部分士兵和下级军官的“平等派”就如何组成革命后新的议会发生分歧,双方进行了著名的“普特尼辩论”。 “平等派”提出了人民主权的思想,废除王权,建立一个有人民选举产生的一院制议会。19世纪中叶以后,英语中民主的词义逐渐转变为“有投票选出代表的权力”,此时,民主的词义已经比较接近现代民主概念,即人民的统治。
总之,西方自近代以来民主一词的所指大致具有三层含义,即依法办事、“群众的力量”、“人民的统治”。
其次,弄清民主的形式与实质的区别和联系。民主的语词被人们用来描述一种政治现实或表达对现实的一种期待。在20世纪时,民主已完全成为褒义词,甚至转化为一种真理和追求。然而,民主究竟有没有普适性?有没有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民主标准?要回答民主有没有统一的标准,首先需要搞清楚一个概念性的问题,即民主的形式与实质的区别、联系。
如果对西方学术界关于民主标准的讨论及相关的众多说法加以概括,大致可以分为繁简两派。
所谓“简派”,是对民主政治的基本特征进行抽象和概括,最终以是否举行竞争性选举作为衡量民主的根本标准。熊彼特是“简派”最典型的代表。熊彼特是20世纪西方重要的思想家之一,他强烈质疑19世纪以来逐步在西方得到公认的“人民的统治”的民主观念。熊彼特指出:美国人不许东方人,德国人不许犹太人去的公民权。在熊彼特看来,“人民”这个现代神圣观念在现实中简直找不到对象,再将“人民”与“统治”联系起来就更可疑了。熊彼特将现实中的民主政治表述为:政治精英竞取权力与人民群众选择政治领导人的过程,而选举则是这两个社会过程的统一。选举,是熊彼特关于民主的带有唯一性的标准。
所谓“繁派”,是对西方各国民主政治的共性特征进行大量考证,所罗列出诸多标志性的指标。美国学者罗伯特.A.达尔以及阿伦.利普哈特应当是“繁派”的代表。罗伯特.A.达尔在他的《多头政治》中提出了著名的民主政治八条标准:投票权、当选权、竞选权等。
总的说来,选举,尤其是竞争性选举是民主政治的一种重要实现形式,但它毕竟还不是民主本身。
民主政治的实质,就是解决“权力”与“权利”两大问题的一种政治方式,也就是解决国家政权怎样形成以及怎样运行的问题,解决人民的权利能否得到实现和保障的问题。
民主的实质内容是民主的“里”,有其“里”,还要有其“表”,即民主的形式。民主的实质必定要有相应的形式加以表达和实现。选举、协商、监督等都是常见的民主形式。同一种性质的民主可以采取不同的民主形式。一个民主制度是否真实有效,关键在于民主形式的选择要适合国情和需要。
最后,对民主政治要一分为二的看待。民主既是一种社会观念,又是现实中的一种政治与政治实践。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的社会条件下,民主政治所发挥的社会功能迥然不同,我们对此应一分为二的看待。
民主政治是建立在平等的政治关系基础之上的。平等的政治关系意味着各种政治角色具有平等的法律地位,各种政治角色对于政治权力以及政治过程具有形式上相当的影响力,政治权力受到监督与制约。因此,建立在平等政治关系之上的民主政治,相应地具有一些有利于维护社会团结统一、增强社会活力和协调社会关系、缓解社会矛盾的功能。
一个事物对立统一的,不可分割。民主政治易导致自发主义倾向,即民粹主义。民主政治实践中精英与大众的矛盾表现得十分典型和突出,这样的矛盾在我们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中具体表现为“党的领导”与“人民当家作主”的矛盾。在政治实践中,普通群众或某一个利益群体总是从直观的感受和直接的利益出发形成自己的观念和主张,一般反映的是局部利益和眼前利益而无法把握全局利益和长远利益,看待问题易片面化、简单化。
俞可平说,民主是个好东西,不是对个别的人而言的,也不是对一些官员而言的;它是对整个国家和民族而言的,是对广大人民群众而言的。民主是个好东西,不是说民主什么都好。民主确实会使公民走上街头,举行集会,从而可能引发政局的不稳定。民主是个好东西,不是说民主就没有痛苦的代价,民主可能破坏法制,导致社会政治秩序的一时失控,民主的程序也可能把少数专制独裁者送上政治舞台。民主是个好东西,不是说民主是无条件的,实现民主需要具备相应的经济、文化和政治条件。
民主是个好东西,更是生命。胡锦涛总书记在中共十七大报告中说的“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 。民主是“生命” 是鲜活跳动的,最高贵的,我们必须倍加珍惜,正确运用它。◆
参考文献:
【1】房宁《民主政治十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参考页码
【2】闫健《民主是个好东西—俞可平访谈录》.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参考页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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