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摩苏昆” 说唱艺术
鄂伦春民族是我国人数较少、分布地域较小、建村定居较晚的民族之一,主要分布于祖国东北部的内蒙古自治区、黑龙江省的大、小兴安岭地区,人口数量在56个民族中列51位。鄂伦春族在历史上长期处于原始社会的末期,过着游猎生涯。1953年,鄂伦春族人在政府的帮助下,下山定居,结束了原始的游猎生涯,跨入社会主义多民族的大家庭,开始崭新的生活。
鄂伦春人民在漫长的、原始的游猎生活,积淀了与自然界斗争、在恶劣环境中生存与发展的丰富经验,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民族传统文化。鄂伦春族有自己的语言,隶属于阿尔泰语系——通古斯满语语系,无文字。正是基于这一点,鄂伦春族的传统文化均是“口传心授”,我们称为原生态艺术的“摩苏昆”说唱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一、“摩苏昆”的由来
1986年黑龙江省民研会内部出版的《黑龙江民间文学》第17、18集发表两篇重要调查报告,在题为《新鄂乡鄂伦春族“摩苏昆”、“坚珠恩”调查报告》的长文中,作者孟淑珍就毕拉尔地区鄂伦春族的历史、语言、民俗、民间口头文学的状况,尤其是说唱和叙事诗的流传范围、传播形式、传承概况、作品采录的情况、整理的方法、作品的艺术特点等一系列问题进行了描述和初步探讨。就是这篇调查报告把流传于新鄂鄂伦春族乡一带的说唱按照当地鄂伦春族的说法命名为“摩苏昆”。
“摩苏昆”一词主要流传于黑龙江省黑河市、逊克县和嘉荫县一带定居的地区,即清代属于毕拉尔格的鄂伦春族。新鄂乡鄂伦春族民间故事家、说唱故事的传人之一的莫宝凤对“摩苏昆”这样解释:“什么是摩苏昆,你们懂吗?就是说一段唱一段的说唱故事”。当地的另一位鄂伦春族歌手、说唱故事的另一传人李水花说道:“就拿说唱来说,鄂伦春语叫摩苏昆,摩苏昆就是说说唱唱,唱一段,说一段”。“摩苏昆”一词,作为对鄂伦春族原生态说唱这种民族艺术形式的命名,只是对现在的主要流传地鄂伦春族原生态说唱的命名。
二、“摩苏昆”的形态特征
“摩苏昆”作为古老的、原生态的、濒于绝迹的一种艺术形式,是鄂伦春民族文化的珍宝。尽管这些说唱故事汉译本无可避免地在语言、思想内容上蒙上“现代”的元素,但是就“摩苏昆”说唱故事本身主导方面没有改变,仍足以再现小兴安岭一带鄂伦春族先民在采集经济发展期所缔造的精神文化的部分原始风貌。
在新鄂鄂伦春族乡一带的发现整理并流传下来的“摩苏昆”共有10篇,基本形态是“说一段,唱一段”。说唱时无乐器伴奏,演唱的场合和时间亦无严格规定,一般在劳动之余闲暇时间说唱,听众可多可少。说唱的姿势可站可坐;说唱有男有女,说唱中有声有色,情貌并重,表演到高潮时、动情处往往佐以手势,辅助内容。说唱声音亦随说唱内容发展的变化而变化,时而激越,时而哀沉,节奏有时快如连珠,有时平缓悠长。这些基本形态与鄂伦春民族经历的漫长的原始游猎生活息息相关,符合其狩猎生活人群多少不一,游猎生活居无定所等生活特点,反映了鄂伦春人原始生活所独具的民族特色。
“摩苏昆”说唱中的“说”与普通说话中“说”有所不同,行腔往往高亢激昂,节奏鲜明;或柔声细语,给人一种亦吟亦叙的感觉。而说唱故事中的“唱”一般情形是每一段故事都有一固定的唱腔,借助其他故事的唱腔演唱另一个故事的现象很少出现。在说唱故事中,“说一段。唱一段”,就一般情况而言,“说”所占时间多于“唱”,说唱者以“说”的方式来展开整个故事情节,而以“唱”的形式来表示故事中人物的语言。
“摩苏昆”一般在开讲前,都有一个引导词“格——”,这个引导词用在整个故事之前,也用在从“说”转换到“唱”之时唱段的开头。它的意思是“听呀—”、“且说—”、“开始了—”其用意是提醒观众注意,是说唱中固定的程式。在每一唱段的头尾,一般都有固定的衬词,如有的唱段衬词为“库雅尔”,有的为“哪依耶”、“内西耶”、“乌嫩哲”“洁乎微”等等,这些衬词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相当于我们汉族传统民歌中的小调“呀呼咳”之类的韵味。
三、“摩苏昆”的语言艺术特色
“摩苏昆”作为鄂伦春民族的说唱艺术,具有鲜明的民族特点,其语言艺术、音乐艺术都独具魅力。
鄂伦春族说唱故事中使用的语言,同日常生活中使用的语言有所不同,虽然从整体上保存了平实、质朴、粗犷的品质,但却有着自己特有的一系列语言艺术手段。鄂伦春族语言词汇较少,许多词均为一词多义。因此一些词所表达的具体意义往往只有在特定的语言环境中,在故事的上下文中才能确定。故事和唱段中的许多词语,若将它们直接对译成汉语,往往看起来会显得词与词之间缺少必要的逻辑联系,变得不大连贯。而就是这些看似“不大连贯”的概念与形象同它的语言手段之间,自有历史形成的内在联系,赋予了短短的似乎尚未展开的句子以自己民族所熟悉的丰富的不言之矣。歌手在讲述故事内容的时候,经常采用歌唱为主的叙述方式——唱着说,这在说唱英雄故事中更为常见。
鄂伦春族“摩苏昆”的语言艺术性,是靠一系列修辞手法形成的、提升的。歌手们在演唱时,往往不是平铺直叙,而是“形容着说”、“比喻着说”“夸张着说”,这就是演唱的民间故事中的民间艺术语言变得丰富、生动、形象,更加多彩多姿。
四、“摩苏昆”的音乐艺术特点
鄂伦春族“摩苏昆”的音乐特色也饱含其民族特点。音乐结构单调而朴实,咏叹成分少,宣叙性强,曲调的发展比较自由,往往可以根据说唱的内容和情节来调整节奏、速度和旋律,弹性较大。说唱故事的音乐分为两种,一种是某些较为古老历史的故事唱段专用的曲调,如在《英雄格帕欠》和《波尔卡内莫日根》中就有这样的曲调,叫做“库雅若调”,是因为其衬词“库雅若”而得名。这种曲调是英雄故事的曲调,它可以适用于“莫日根”的一些故事中,但不能使用于其他故事中。不难看出英雄的故事在“摩苏昆”中占有特殊的地位,表达出鄂伦春民族对英雄的尊敬、崇拜。反映在音乐上就是对英雄的特殊曲调、定型曲调的严格规定和不朽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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