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债券市场终于对外开放。这一开放,意味着中央政府开始为人民币国际化构建回流通道。
日前,香港在更大程度上放开了人民币业务,但人民币不能只回流到香港,一定是要通过香港构建第一道风险屏障,然后有序地通过香港回流内地。
回到内地的人民币资金一定要有投资出口,最先就是债券市场,但交易所的债券市场规模有限,所以一定得先去银行间债券市场,那里有比较完备的做市商交易制度,有每天7000亿元～8000亿元的交易量,对于尚未大规模流出的人民币,应当足够用了。
回到新闻本身,这次债市开放的程度十分有限。从范围上看,一是香港、澳门地区人民币业务清算行、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境外参加银行;二是与中国央行开展人民币互换合作、并用于跨境贸易的境外中央银行或货币当局。从程序上看,至少要经过申请和审批;从深度上看,要实施额度管理,额度一定会与人民币贸易量相关。
债市开放,是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的重要举措,是好事。但伴随开放而来的,还有风险。债市开放,会导致怎样的风险?
首先,如果只是债券现货的买卖,境外资本会把他们对人民币债券的价格认知带给中国市场,中国金融机构有“跟着外国人观念跑”的习惯,就会出现境外资本“用小资金撬动大市场”的问题,最终可能是中国债券市场被外国人定价。这是挺可悲的一件事,因为外国人的定价对中国不一定有利。
其次,境外资本会对中国提出开发金融衍生工具的要求,比如国债期货、融资融券业务等等,以便他们在市场有做空工具。这是最麻烦的。加上我们市场上投资人都没有这方面产品的操作经验,从而可能会成为境外资本洗劫国内投资者的工具。
所以,管理者应当现在就开始构建上述衍生工具,趁着外国人还没有大规模进来,让我们的机构先练练兵。而且必须构建有效的市场机制、利益机制,防止市场恶意操纵。现在,境外游资经常会利用境内外市场的联动关系,形成投资组合,用一个小杠杆撬动国内市场,然后在境外大市场上获利。
第三,无论是美国人还是老欧洲人,他们最擅长玩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债”,他们的经济发展史几乎就是一部“债”的发展史。所以现在构建的债券市场对外开放机制,会不会给“热钱”流入开辟了一条通道?央行到底有多大能力监管这个通道,香港政府在监管问题上会不会与中央政府保持一致?这些都未可知。
第四,美元很可能已经踏上升值之路,而恰恰人民币又被迫进入相反的走势——贬值。这时,中国资本市场的风险溢价必然会大幅上涨,从而提高中国的融资成本。其实,货币贬值本身就是风险溢价的体现,而这个时候开放债券市场,那中国本还可以依靠内部循环掩盖的风险溢价,一旦被外国人捅破,必将加速中国楼市、股市的下跌。这是十分危险的。
债市开放,不知道中国央行是否作好了准备?同时,国内投资者也一定要作好准备。
本文系《中国经济周刊》专栏文章。
钮文新,知名媒体人,资深财经评论员,现任CCTV证券资讯频道执行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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