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教学 观察 表现 调整 辩证关系
作者简介：罗定成,男,重庆师范大学初等教育学院美术教师。
随着时代的发展,作为造型艺术基础训练的素描教学也在不断地改革与创新。当传统绘画发生嬗变并与现代绘画融合、互补之时,作为绘画基本语言的素描也不能不重新审视自身的结构体系与前进方向。中国现行素描教学体系来自西方,它以解剖学、透视学、几何学为基础,强调科学理性与感觉经验相结合。根据几何原理,点、线、面是造型的基础元素,运动的点集合成线,运动的线集合成面,运动的面集合成体,西方造型艺术体系中“无点不成线,无线不成面,无面不成体”的论断指出了点、线、面、体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关系。在素描教学过程中,辩证地运用点、线、面、体的相关理论启发、引导学生,对提高素描教学档次有着不可低估的作用。具体怎样运用“点、线、面、体”的本体语言启发、引导学生呢？笔者根据长期的教学经验谈谈个人的体会。
一、让学生学会“观察”
素描教学体系实际上并不多,各体系的核心理念本质上有相通之处。但是在实践操作时教法迥异,百家争鸣,不同的专业教师对同一个体系的观察方法也有不同的理解。艺术不像自然科学那样有标准答案,这并不意味着无章法可依,有了科学的观察方法才能产生既符合自然之理,又融入画者主观审美情感的优秀作品。通常情况下,正确的确定观察方式和顺序有利于教学过程的顺利进行,有利于学生专业素质和思维品质的逐步提高。“观”是指大体地看,粗略地看；“察”是指仔细地分析,反复地比较,笔者主张先“观”后“察”的方式和顺序。其理由是,从大处着眼,大体、粗略地看有利于我们的视线笼罩住对象的整体,从宏观上多做比较,避开所画对象的局部和细节对视觉的干扰,形成一个明确的认识和感受,产生艺术表现的构思和设想,也就是常说的“深刻的第一印象”、“整体的第一感受”。如果像打枪一样,每看一眼只盯住一个地方,那么对象的任何部分都可能成为描绘的中心,沿着这种思路画出来的形象将是乱七八糟、枯燥乏味的散乱痕迹。
被描绘的对象无论在构造上多么复杂,在转换为艺术形象时我们都可以把它看作是由形状各异、方向不同的表面所拼合而成的体,在面与面衔接的地方形成了线,而线与线之间的相互交叉,又会形成各种角或点。所有这些点、线及其组合构成的各种几何图形犹如一个立体网络,可以近似地对应被描绘对象的形貌。为了操作起来简便易行,我们可以进一步归纳、综合这些不规则的几何形状,化具象为抽象,变复杂为单纯,用我们所熟悉的圆形、锥形、长方形、三角形、梯形等形状认识对象的外形特征。初学素描者容易受到表面现象干扰,将注意力集中在描绘对象的一些细枝末节上,忽视分析那些依附于形体中的隐性的点、线、面,而它们正是作画时所需强调和表现的要害所在。用点、线、面关系认识对象,一则使复杂的作画过程变得容易把握,二则便于找准画面关系,把握主要矛盾,主动地加以强调或突出造型的关键部位。同时,形体准确、主次分明的造型也为后面自由调度明暗打好基础,避免亦步亦趋地抄袭自然光影效果。
具体写生实践过程中,“先观后察”可分三步走。首先,放宽视野,观看对象较大的、明显的体积和动态。比如画静物,要看到所有物体外围最大突出点相连接后呈现的平面几何形如何分割画面,在这个外形框架内再分割各个物体的几何形,然后逐个分析体块构造关系。学生在这里很容易犯错误,他们往往作画不久便将视线很快集中到某些小的点、线上去,画到最后“整体效果”出不来,画面形象变得七零八碎。其次,观看调子时先注意大的明暗交界线。比如画石膏像或人物肖像素描,要连贯起来看到后脑下颌、颞骨下颌两条主要交界线的起伏变化。这两条“线”将直接体现头部结构的转折变化,关系到画面体积、空间的塑造。还有,要“对立统一”地看形体,察小形在大形中的地位,察小体在大体中的位置,始终以一种整体的眼光审视点与线的关系。“先观后察”,从方法论来说其实就是随时提醒画者坚持局部服从整体、整体统筹局部的观念,美术教师在素描教学中应该倡导这种辨证的美学思想。
二、让学生学会“表现”
整个素描教学实践体系的核心,无论是观察方法,还是不同的技法、技巧等等,都要围绕着“表现”进行。一幅画能否成功或者整体展现是否完整,将直接取决于怎样表现。既然观察方法的要旨是辨证处理点、线、面关系,那么艺术表现过程主要就是将点、线、面的关系物化出来。为了增强素描表现能力,可让学生注意以下几点：
学会用大的长短线概括形体主要的动态关系,强化表现作者对形体的第一印象。
学会用排线概括形体的大块明暗,表现出大的体积关系。排线是点、线的结晶,它很容易形成体积,而且概括性极强,因而在素描教学中运用得相当频繁。
正如达·芬奇认为的那样,识别浓淡是绘画需要的本领之一。用大的长短线、大的排线找出两条主要明暗交界线并加强其对比,画面立刻获得鲜明的效果。明暗交界线不是两条单薄的线,它通常具有面的性质,体的厚度,加强它就等于加强画面的大体积。所以,整个作画过程中要反复抓住这两条主要交界线,把握它的结构转折变化。
深入刻画视觉中心。视觉中心是一幅作品所要传递情感、表达主题、传达画者主观思想情趣的要害部分,需要重点刻画。一般来说,肖像素描应该重点刻画五官的形体、空间、体积、质感,静物素描应该深入刻画有利于呈现造型特征的转折部位。根据绘画心理学原理,学生协调视觉分析器与运动分析器才能把头脑中的表象通过笔触有效地表达出来,视觉分析器在这里起着协调和控制手部运动的作用。
三、让学生学会整体地“调整”
“调整统一”虽然是作画过程的最后一步,但其作用不会因为它是最后一步而减弱,这正如写完文章后的“润笔”、“润色”,意在加强它的表现力。这个阶段我们应该要求学生能恰当地处理好作品的完整性,即检查调整画面是否已经大的体积完整、大的块面清楚、大的线条节奏感强强烈、小的“点睛之处”精彩耐看。为了获得理想的效果,调整过程中随时有可能忍痛割爱,擦去一些前期劳动的成果。所谓深入刻画,不等于把任何部分和细节都画得具体细致,它的含义应是虚实对比恰到好处,鲜明、含蓄并存。如果某些次要部位画得过于紧张或突出,必须进行适当的破坏或减弱,以使该突出的部分更加突出。
综上所述,对点、线、面、体的理解关系到我们作画的效果,素描本体语言辩证统一关系可概括为“点是线中的点,线是面中的线,面是体中面”。素描教学中处理好这些关系,有助于从纷繁复杂的表面现象中抓住问题的实质,提高素描教学的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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