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海派画的“慢热”是由诸多方面的因素造成的。在价值洼地的面纱之下,海派画深层次的生命力是什么？这才是投资者最需要了解的。
海派“无派”
说起海派画,第一个话题往往会是,什么是海派？也就是海派画和海派画家的定义问题。通常而言,海派画家的划分有两种,一种是在上海出生的、土生土长的画家；另一种则是在上海以绘画谋生的、其艺术成熟期形成于上海的画家；有时,也会把曾经在上海走过穴、待过一段时间的画家也归到海派当中。
无疑,这是一种较为模糊的定义和划分,那么海派画在艺术风格等方面是否有着一定的共通特点来区别于其他画派呢？“套用程十发先生的经典名言来说,就是海派‘无派’。”跟海派画打了多年交道的汪洋笑着告诉记者：“近现代早期的一些海派画家还有着诸如吴门画派的较深影响,而当代海派则完全呈现着一种海纳百川、百花齐放的态势。”
原来,海派画的渊源正在于其独特的历史、经济和文化脉络,从解放前后一直到今天,海派都以开放、繁荣、发展的态势交融着各种各样的画家和艺术理念,这就让海派变得“无派”了。若说海派画是自成一派的话,海派画作、海派画家相互之间却往往有着完全不同的风格、手法；但又恰恰是因为这种汇聚四方艺术融合的传统,使得海派“无派”也成为了一种内在的风格。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这种艺术发展上的各自为政,造成了海派画价值洼地的现状。”汪洋紧接着说道：“目前市场价格上的差异还是很明显的。”
环境差异
谈起海派画与别的画派价格方面的比较,几个画廊的老板都显得有些无奈。“举例来说,同样级别、水准的画家,比如上海画院的一个院长、副院长和北京画院的院长、副院长相比,价格上就是有差异。”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海派画廊老板介绍说：“你这边卖2万、3万元一平尺,那边却能卖8万甚至10万元一平尺,心里总归是有点想法的。”据了解,当代海派画普遍的拍卖均价都比北京的一些画作低不少,往往能有两三倍的差距。是什么造成了这样悬殊的差距呢？
汪洋告诉记者,地域性的差异也是很大的一方面因素。以价格相差最大、最为红火的京津画派来说,相比而言上海,北京更是改革开放以来的政治文化中心,无论是拍卖会、各类艺术活动还是艺术氛围,北京在全国范围的影响力都要远远超过上海。而上海作为全国的经济中心,其在艺术领域的规模实力、软硬件条件都是有所不如的。
“古时候是进京赶考,现在是进京卖画。”类似的调侃话语反映出了地域性对画家聚集、艺术发展的优势作用。虽然不少画家对于这样的行为颇有微词,认为是非常浮躁、功利性的,也会让整体的价格出现一定的虚高和产生诸如艺术品送礼成风、市场混乱的问题。然而,不同地域间的发展差异、价格走势确确实是在影响着整体市场的价格。
各自为战
“北方画家的‘抱团’行为也是与海派画大不相同的一种模式或者说现象。”业内人士分析说,不少北方画派的画家都会习惯进行一定的“抱团”行为,比如三四个画家相互之间是相同的师承,那么就可以凑在一起成为某个小的画派。然后,不管是个人画展还是群展,北方画派的画家普遍会举办频率较高的各种画作展览。同时,文艺方面的评论气氛也相比上海浓厚许多,各种艺术理论、研讨会纷至沓来,再加上进一步的市场运作,无论是艺术领域还是市场表现,往往都很容易就红火起来。
再反观海派画家呢？正相反。“在新海派的大氛围下,当代海派的画家更加习惯各做各的。”海派画家陈无忌就在采访中说道：“大家都是埋头做好自己的风格,看能不能闯出一片天来。”不难看出,由于海派画“无派”的特点,使得海派画家相互之间的关联度很不紧密,这一方面加大了宣传和市场运作环节的难度,另一方面也更加是形成了整体艺术理论薄弱、知名度无法有效产生的格局。
于是,大环境的差距及发展模式上的差异就造成了如今海派“无派”的难成气候,一些画家由于环境的影响而成长不如北方画家迅速,而另一些有实力的画家也因为整体和个人知名度不足、市场资金关注度有限等原因价格上涨缓慢。“有些时候价格上的差异还能接受,有些时候明明觉得功力、技法、艺术造诣上都较为相当甚至更胜一筹,价格却反而不如别人。”陈无忌说着也只好摇了摇头。
不成熟的市场
另外,市场的资金流向也进一步影响了海派画价值洼地的形成。再拿北京来说,作为一个全国瞩目的艺术市场的平台,可以说全国的资金都在流向北京。以投资者的角度而言,投资画作当然要看中回报率和可靠性,知名度较高的北方画派无疑会最先受到众人的关注。
“北京的拍卖行占据了全国巨大的市场份额,而上海呢？朵云轩虽然近年来越发红火,但跟嘉德这样的还是无法比拟。”汪洋分析指出,这种现象只能说是会随着市场的成熟而渐渐减少,但绝不会完全消失。
2012年的艺术市场有所降温,当代艺术更是整体下滑,这从一个侧面体现了艺术市场的起伏性。炒作、赝品、泡沫、虚高……当下的艺术市场还处在一个不成熟的高速发展期,在这样的环境中,海派画保持着一个颇为慢热的发展模式,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目前3年翻一番还是能做到的。”一家海派画廊的老板介绍说：“最高的一件5年从1500元一平尺涨到了8000元一平尺。”应该说,投资者也会随着市场的发展、海派画的发展而慢慢撇开那些价格已经涨得很高的作品,更多地关注还没有那么多水分、更有发展空间的作品。“潮起潮落,波浪总是会冲起又落下的。”陈无忌笑着总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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