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政府债务；信用风险；资产负债分析；等维灰数递补动态模型
政府债务信用风险是指在中央政府在债务管理过程中,由于各种不确定因素而无法履行偿债义务,给整个经济带来负面影响的可能性。随着近年来来我国国债发行规模的不断扩大,国债余额的逐年上升,加上国有银行不良贷款、地方政府债务等中央政府可能承担的债务规模庞大,中央政府越来越重视政府债务风险尤其是政府债务信用风险的管理。传统的政府债务信用风险分析方法是建立一套评价指标体系对政府债务风险进行分析。而今,随着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银行界的资产负债管理方法的不断完善,其应用领域不断拓展,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开始尝试将这一方法应用于政府债务风险分析领域。这里,我们将应用资产负债分析框架结合灰色系统理论对我国政府债务信用风险状况进行分析。
一、 资产负债分析
资产负债分析是从政府资产负债状况来衡量政府偿债能力的方法。如果政府资产超过政府负债,则政府具有偿债能力；如果政府资产小于政府负债,则政府偿债能力不足。政府资产小于政府负债时,通常还需结合政府发行新债的能力进行政府偿债能力分析。
1． 政府资产。一般说来,政府资产包括未来初级财政收入的现值、可回收贷款、外汇储备、基础性投资。由于我国政府在财政收入之外还存在着预算外收入,预算外收入也应考虑在内。其中,初级财政收入是不包括债务收入的财政收入。在我国,国有资产属于政府资产。广义的国有资产是指国家所有的全部资产。国有资产按其经济用途可分为两类：经营性国有资产。经营性国有资产是为了经营性目的而投入到生产和流通领域的国有资产。其特点是通过投入与产出过程,在保值的基础上达到增值的目标。经营性国有资产存在于一般工商企业、金融保险企业和各类建设资金中。非经营性国有资产。非经营性国有资产是指被使用而不投入生产经营活动的国有资产。非经营性国有资产存在于行政事业单位和一般建设单位。国有资产中,非经营性国有资产是政府为履行其公共职能所不可缺少的,是不可售卖的资产,很难用于化解政府债务信用风险,应当首先从政府资产总量中剔除。经营性国有资产中,分布于金融保险企业的资产在保持国家金融稳定、防范金融风险中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短期内无法进行退出性调整,反而需要扩大其规模,也不应考虑在政府资产总量之内。这样,政府化解政府债务信用风险可动用的国有资产只包含一般工商企业和各类建设资金。
2． 政府负债。一般说来,政府负债包括未来初级财政支出的现值和国债的市场价值。初级财政支出是不包括债务支出的财政支出。国债是指财政部统借统还的债务,其市场价值通常采用国债未来还本付息现金流的折现值近似。由于我国政府在财政支出之外还存在着预算外支出,预算外支出也应考虑在内。
Hana根据政府债务发生的条件,将政府债务分为直接债务和或有债务。直接债务是指在任何情况下都存在的债务,通常国债、养老保险资金缺口、地方政府债务属于直接债务。或有债务是只在特定事件发生时才产生的债务,国有银行不良贷款、国有企业未弥补亏损、政府担保的外债都属于或有债务。对于国债以外的其他债务,我们不在政府资产负债状况表中列出,但会单独计算。
二、 等维灰数递补动态预测
等维灰数递补动态预测是以GM模型为基础建立起来的新陈代谢模型。在预测的过程中,随着系统的发展,老数据的信息意义将逐步降低,“等维灰数递补动态预测”在补充新信息的同时,及时去掉老数据,不断进行新陈代谢,逐年预测,依次递补,直到完成预测目标为止。等维灰数递补动态模型能较好的反映系统当前的特征,预测精度较高。
我们这里采用等维灰数递补动态预测是因为需要预测的初级财政收入支出等变量都以近似指数规律增长,很适合采用等维灰数递补动态预测。
三、 实证分析
我们选择2004年年末为计算政府资产负债状况的计算时点。由于政府资产负债状况涉及未来初级财政支出与未来初级财政收入,我们还需要选择计算区间。考虑到2004年年末我国国债余额90%以上会在未来10年内还清,我们选择未来期限为10年。
由于《2005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尚未收录2004年的预算外收入支出数据,我们采用1996年~2003年的数据预测初级财政支出与未来初级财政收入、总收入和总支出。
根据近年来我国金融机构一年期个人人民币储蓄存款利率的变化情况,以及未来利率可能的变化趋势,我们选择利率2%计算政府资产负债状况。
2004年,全国国有资产总额140 551.3亿元。2004年,我国外汇储备为6 099.32亿美元,同年人民币基准汇价年末值为827.68元/100美元,外汇储备折算成人民币为50 482.85亿元。2004年的国债市场价值,以2004年年未偿还国债未来真实还本付息现金流的折现值来近似。2004年,我国国债市场价值为44 380.62亿元。
对于我国养老保险资金缺口,虽然国内学者测算的总量很大,但养老保险资金缺口是在未来几十年发生的,资产负债框架下政府国债信用风险分析强调的是计算期间内的现金流量,需要我们进行未来全国社会养老保险基金收入支出现金流量的预测。
预测步骤如下：我们假定全国社会养老保险基金人均收入、人均支出都以14%的年增速进行增长。14%是1998年~2005年全国社会养老保险基金人均收入年均增速,1998年~2005年全国社会养老保险基金人均支出年均增速为8%,我们假设全国社会养老保险基金人均支出年均增速14%,只是考虑了更糟糕的情况。采用等维灰数递补动态预测2006年~2014未来参保在职职工和参保离退休职工人数。计算未来全国社保基金人均收入、支出,用全国社保基金人均收入乘以未来参保在职职工人数得到全国社保基金收入,用全国社保基金人均支出乘以未来参保离退休职工人数得到全国社保基金支出。
2006年~2014年全国社会养老保险基金收入支出都处于盈余状况,说明计算期间内养老保险资金缺口对我国政府资产负债状况不会产生负面影响。究其原因,虽然近年来参保离退休职工人数占全部参保职工人数比重逐年提高,但因为1997年参保在职职工人数是离退休职工人数的两倍多,2006年~2014年参保离退休职工人数还无法超过参保在职职工人数,全国社会养老保险基金收入支出也相应处于盈余状况。
国有商业银行不良贷款、国有企业未弥补亏损、政府担保的外债都属于或有债务,具有突发性,我们直接算入政府负债。2004年末,国有商业银行不良贷款余额15 751亿元,国有企业未弥补亏损累计余额为21 198.40亿元。2004年末,政府担保的外债余额为2 061.74亿美元,扣除重复计算的统借统还外债余额654.56亿元,2004年政府担保的外债余额折合人民币16 410.04亿元。2004年末,上述几项政府债务总计为53 359亿元。
2004年,不考虑预算外收入支出,我国政府资产＞政府负债,资产负债率为83.80%,资产负债缺口122 235.00亿元。2004年,考虑预算外收入支出,我国政府总资产＞政府总负债,总资产负债率为83.21%,总资产负债缺口135 126.66亿元。
2004年,考虑国债以外的其他政府债务、预算外收入支出,我国政府总资产＞政府总负债,总资产负债率为89.48%,总资产负债缺口84 660.66亿元。
四、 结论和建议
如果初级财政收支、总财政收支按照现有趋势增长,2004年政府资产对于2005年~2014年的政府负债具有一定的保证能力,政府债务信用风险不大。由于地方政府债务等中央政府可能承担的债务缺少详细统计数据,在上述计算中没有包括这些债务,政府对这一部分债务具有84 660.66亿元资产的保证能力。
对于控制我国政府债务信用风险,我们有以下建议：保持良好的财政收支状况。政府最大的资产是未来的财政收入,最大的负债是未来的财政支出,保持良好的财政收支状况,对于控制政府债务信用风险至关重要。因为财政收入增长与经济增长息息相关,因此政府需要保持国民经济的健康稳定增长以保持财政收入持续稳定增长。此外,政府还需要优化财政支出结构,控制财政支出的过快增长。健全国有资产管理体制。国有资产是政府的重要资产,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要抓大放小,强化对国有企业经营管理的监督,完善信息披露制度,促使国有资产保值增值。此外,为了提高政府持有的国有资产的流动性,推进国有企业的股份制改造,让政府以股份的形式持有国有资产也是不可缺少的。改进我国外汇储备的管理。外汇储备是政府的另一项重要资产,外汇储备中政策性储备和交易性储备要强调安全性、流动性,对于资产性储备则要收益性和安全性兼顾。目前我国外汇储备主要投资于美国国债,收益较低。中央政府可以借鉴发达国家外汇储备管理的经验,委托专门机构将部分资产性储备投资于股票市场,以获取更高的收益,但用于这一部分投资的资产性储备比例要严格控制。此外,外汇储备的币种应尽量与外债的币种相匹配。针对成因控制国债以外的其他政府债务。国债以外的其他政府债务成因很多,需要对症下药。建立全面的政府债务统计制度,健全中央政府和国有银行、国有企业、地方政府间的风险分享机制,完善国有企业、国有银行的委托代理关系,都有助于控制其他政府债务。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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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宋涛,博士,就职于长江大学经济学院。
收稿日期：2007-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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