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拖累美国经济前进脚步的各种因素中,财政赤字所释放出的干扰力量日显突出。虽然美国政府正在殚精竭虑填补财政“窟窿”,但一系列政策落地之后却未见财政生态风生水起。
拔掉财政赤字毒瘤已经成为布什班底需要进一步解决的命题。
并不乐观的赤字前景
从克林顿手中接过总统权杖的小布什不惜一切成本举起了改革与战争两面大旗,在让自己抖尽威风的同时,也将克林顿执政期间所积攒下来的2360亿美元财政盈余挥霍殆尽。接下来的白宫财政当然是捉襟见肘。虽然布什政府使出浑身解数防控日益飙升的财政赤字,但过去5年的实践证明,美国财政距离拨云见日的时候还相当遥远。
据美国白宫预算局发布的年度报告显示,虽然2005财年里美国政府的财政赤字已经降至3190亿美元,但仍为美国历史上第三大赤字。而且,根据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日前公布的最新报告预测,到今年9月30日为止的2006财年度,美国政府的财政赤字将为3710亿美元。这样,美国本财年的财政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将达2.8%。与此同时,2007财年减少政府支出。为了应对这种政策的变化,人们就会选择更多地工作和储蓄,以承担未来的税收负担。但这种短期经济效应很容易被赤字财政所形成的长期不利所掩盖。
赤字财政对美国首当其冲的负面影响就是驱动政府国债利息支出的增加,从而削弱经济的后续支持力量。目前,美国政府的国债总量已经达到7.8万亿美元,其中外国持有的美国政府债券持续增加。虽然近年全球利率处于几十年来的低水平,但2005财年美国支付的国债利息仍高达1700多亿美元。时下全球利率正处于上升活跃期,美国用于国债开支的利息支出将进一步增加,而且开始直接吞噬政府的投资支出,极大地抑制了投资“乘数效应”对经济的拉动作用。
对投资形成强大支撑的另一重要力量就是储蓄。储蓄的不足直接导致投资生态的委靡。有关经验估计显示,美国私人储蓄大约可弥补预算赤字变动的25%,也就是说,预算赤字增加100美元将使国民储蓄减少75美元。目前,美国人均GDP超过3万美元,但美国的个人储蓄率却在下降。1995年美国的个人储蓄率为4.6%,2004年降为1.8%,2005年一度降到了零。与此同时,根据美国总审计长戴维·沃尔克披露,目前每个美国人的平均负债为14.5万美元,或折合每个全职工作者平均负债为35万美元。
这些负债只是把美国的财政赤字和贸易赤字平摊在每个人或每个全职工作者身上,并不包括信用卡、房贷等个人负债。由于消费支出占美国经济活动的比重逾三分之二,如果美国消费者因为债台高筑而减少消费,经济增长可能会放慢。
由于美国国民储蓄偏好微弱,国债增加无法由民间借贷弥补,这就促使美国政府向外大规模举债,因此,不断扩大的财政亏空客观上成为推高美国经常性项目赤字的最主要驱动因素之一。最新统计数字显示,2005年,美国贸易赤字达到了创记录的7260亿美元,并日益成为一个威胁经济平衡的全球性问题。
目前,许多国家央行买入美元以提升美元对本地货币的价格,随即又用手中的美元购买美国国债。而一旦美国国债对这些央行失去了吸引力,那么包括美国政府在内的美国借贷者将不得不偿付高额利息。这不仅会对美国经济造成极大震荡,而且也会影响那些依靠对美出口来确保本国经济健康运行的国家。正是如此,IMF的报告显示,全世界都会受到美国财政赤字的严重影响。美国为弥补财政赤字而大肆举债,实际上是利用全球范围内的储蓄,其他国家可利用的储蓄因此减少,从而被迫提高利率,最终使经济增长减缓。
收效微弱的政策手段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小布什至今不为花掉前任数千亿美元的积蓄脸红,相反他十分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将国家的财政大船拔出泥沼,并信誓旦旦地承诺,到2009年将美国的财政赤字减半,即降至2600亿美元左右。
驱动目标实现的核心之举就是数额达1.35万亿美元的减税计划。这一将于2010年结束的扩张性财政政策,到时可以产生１万亿美元的财政盈余。联邦政府的用意非常明确,即通过削税来增加私人投资,同时通过影响人们的政策预期来增加储蓄。如当人们预期未来会面对较高税率和接收较低转移支付或较少政府服务时,可能会减少即期支出,增加储蓄。但现在看来,为布什政府津津乐道的这根救命稻草能够在多大程度上扭转美国财赤大局还存在许多变数。
减税的直接后果就是减少财政收入,为此政府只能削减公共开支。在“反恐”支出和国防开支雷打不动的情况下,布什决定将未来五年内原定高达14.3万亿美元的联邦支出降低0.5%,即省80亿美元。但此言立马遭到了共和党反对者的抨击,他们认为,区区80亿美元的削减无异于九牛一毛,甚至连最基本的安抚作用都起不到。另外,布什试图在未来五年内削减原用于医疗援助计划50亿美元的行动也受到民主党人的强烈反对。他们指出,布什在给富人减税的同时剥夺提供给穷人和老人的医疗福利是不道德的。显然,联邦政府削减公共开支的方案要取得国会的支持并不容易。尤其是今年秋天是美国国会大选年,几乎所有的议员都不希望得罪选民,因此让这些人同意哪怕仅仅是象征性缩减国内开支也是相当困难的。
发行国债是美国弥补赤字的另一个重要手段。最近4年,美国财政部一直认为流动性高的公债比较容易吸引投资人,回报率将可因此降低,有助于降低政府的举债成本,但事实并非如此。
于是,财政部在前不久重新拾起了叫停数年的30年期国债项目,并已经推出了第一批债券。据悉,美国财政部计划今年分两次发行共计200亿美元至300亿美元的30年期国库券,第二次国库券发行将在8月份进行。分析人士认为,美国计划重新发售30年期国债,是希望趁长债利息仍然走低的时候,可以低成本发债融资,弥补日渐式微的财政赤字。不过,目前美国政府的国债已经高达7.8万亿美元,而国债最高限额是8.184万亿美元,因此,布什政府不久即可能要求国会提高国债限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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