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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霸凌者:为何校园霸凌如此隐天上智喜 秘


更新日期:2023-09-28 05:24:03来源:网络点击:1993535
校园霸凌相关的新闻,简直让人心惊。

除去前两天引起哗然的山西男孩被侵犯两年一事,光这小半年里,也有13岁男孩被三名未成年逼吃粪便、中学女生遭多人掌掴、中学女生被推下小河……诸如此类直接的暴力,不胜枚举。

新闻报道的个案之外,还有更多的霸凌事件隐于水面之下。

宏观的调查数据直观地显现了校园霸凌的习以为常:2020 年,华中师范大学的一项调查显示,校园霸凌的发生率接近1/3。一项一万多人参与的微博投票也显示,近半数的人都曾遭遇过校园霸凌。

并不能简单归结于我们不够重视校园霸凌:至少这几年,“学生欺凌”入了《未成年人保护法》,年年两会代表议案都会提上一提,各地出台了不少监管条例,影视文艺作品里,它也是个长效的热点议题。

但为什么报道了又报道、呼吁了又呼吁,校园霸凌依然如跗骨顽疾,成为校园生活里隐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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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凌行为长期、普遍地存在着,割掉一块突出的病灶很容易,但如果它缠附在日常的生活里,边界模糊不清,外界的手术刀又该如何落下?

甚至,“霸凌”也不叫“霸凌”。我们习惯的语境里,往往是另外一个词,“欺负”。

比起被众人声讨的“欺凌”、“霸凌”,“欺负”这个词甚至带了点嗔怪,要柔和得多。孩童间的打闹是常事,在规章制度上看起来远远不如学生的成绩、早恋和发型重要。我都能想到家长老师不轻不重地责问,“怎么欺负人啦?”“说说看,谁欺负你了?”

甚至还可能问问“受欺负”的小孩,“怎么人家老来找你的事?”

“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是学校里矛盾冲突的常见处理方式。不能完全苛责老师们的习惯,孩童们未必能完全自控自己的行为,如果每一起矛盾冲突都严抓严管,老师们也够疲于奔波的了。很多时候,看看两边孩子看起来没事,这事就结了。

但看起来没事,并不意味着真的没事。

除去刻板印象里的身体暴力,语言暴力、心理暴力,更多的霸凌,是隐秘的。学者研究提出“隐性攻击文化”, 关系攻击、间接攻击和社交攻击,这样无形的形式,同样可能造成深刻的伤害。霸凌可能现于孩子身上的青紫痕迹,却也可能只表现为体育课上,全班唯一一个落单的背影。

电影《少年的你》剧照。

电影《少年的你》剧照。

很多网友在分享自己被霸凌的经验的时候,都会用到后知后觉这个词。很多需要求助的孩子,甚至根本意识不到自己需要帮助。

他们只是沉默着,然后接受了这一切。也许多年之后会有恍然大悟的一刻,但是世上没有时光机,自己或他人,都无法真正拯救那个过去的伤心的小孩。

校园的隐秘性不只是在于它常常发生在“看不见的角落”,也因为它常常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隐秘小事。一句看似无心的绰号,同样可能成为孤立一个孩子的理由,成为压垮一个孩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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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问题是,作为施害者或者受害者,我们的孩子们,真的能识别和分辨出来校园霸凌吗?

我有我自己的切身体会——除去明显的身体暴力,很多时候,即使是霸凌者,都未必真的能意识到一些行为它真正意味着什么。

我小学时候是那种典型的学生干部:成绩好,老师纵容,非常爱出风头。在母亲节那天,我主张着在后排的黑板报划出了一个“最孝顺的同学”和“最不孝顺的同学”分栏,然后我撺掇着全班同学,分别投出了这五个名字,写在了节日黑板报上。

但是小孩子又怎么会知道谁到底孝顺不孝顺?我还记得,投票标准幼稚得可笑,成绩好的,就是不让父母操心的,就是“孝顺的”;而那些被冠以不孝顺的指责的同学,也只是因为他们总是考不到及格。

我甚至已经想不起来我到底为什么要做一个“不孝顺”的分栏,也记不起来那五位被我写到“不孝顺”分栏里的同学的名字。黑板报一天之后就擦去了,但等我几年后,后知后觉回想起来,我才真正理解那一刻我对我无辜的同学们做了什么。

成为“施暴者”的回忆是很糟糕的。我背过“勿以恶小而为之”,国旗下讲话时已经会学着说“要服务每一个同学”,任何一道有关价值观良善与否的题,我都能选出正确的答案。但那一刻,所有的道德教化都不足以发挥作用。我并不真正理解自己在做什么,八九岁的我拥有的权力微妙地扭曲了我,我模仿着我看到的那套粗暴的辨别标准(考不好就会叫家长,就会被老师训斥浪费了家长的苦心),这只是我昭显活跃分子的又一种方式。

我的同学们抗议了吗?也没有。一直当班长的名列前茅的我姑且有着小小的权威,我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又能找谁抗议呢?

今时今日,写出这段经历依然让我怀有羞愧,但我也由此想到更多的东西。

电视剧《黑暗荣耀》截图。

电视剧《黑暗荣耀》截图。

某种程度上,我们的文化一直提倡孩子们要“乖”。什么样是乖的?不要娇气,不要任性,不要麻烦别人。要合群,要无私,要学会忍耐。我们也宽容冒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霸凌者也会因此下意识的合理化自己的行为。我并没有做什么大的坏事,都是因为对方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这没什么大不了。

这让“自罪感”常常出现在被霸凌者身上。什么样的程度才是霸凌?如果感到不适,是因为我有错吗?是因为我太娇气吗?我只是心里不高兴,我就要去打扰老师父母的工作,我会太麻烦别人吗?

如果孩子自己也“看不见”霸凌,那么,怎么可能被阻止呢?

3

如何让霸凌被看见?

有家长建议说,多设摄像头,至少从空间上消灭隐秘的角落;还有人提出,靠老师,他们就该多盯着孩子们,看到霸凌现象,就立刻阻止。

但靠大人的眼睛、机器的眼睛,就能把所有的霸凌都识别出来吗?说白了,孩子才是经受霸凌痛苦的直接对象,孩子才是施加暴力的直接行为人。

所谓的“孩童之恶”,很大程度上源于未成年人社会化的程度并不高。他们未必真的理解行为背后的含义和代价,也许只是戏仿从他处学来的粗糙规则,也许只是本能性地发泄心中的情感,未知善恶,便难辨是非。

电影《少年的你》截图

电影《少年的你》截图

孩子们也许有朝一日会明白当年学过的道理的真正含义,但这往往要花费漫长的时间。比起空阔的大道理,更直白地告诉孩子们,霸凌的行为是什么,施暴者付出的代价是什么,经受者会承受的痛苦是什么,反抗的机制在何处,求助的对象在何方,是见效更快也更直接的方式。

制度当然重要,当然有用,但是诚如心理学家河合隼雄所言,“围绕着规则,会出现人与人互相冲突的机会。把规则当作防护的盾牌,自己躲在后边,是做不成事的。把规则作为一个切入点,人挺立在前边,才有意义。”

校园霸凌面向的是一个个具体的人,教育,更重要的是去埋下一颗教化的种子。

有教师在网上分享自己处理班上一起校园霸凌事件的案例,我对其中一个问题印象深刻:

他问,在被霸凌者被欺负时,你在旁边笑了吗,围观了了吗?只要你笑了,围观了,你也站起来。

在问谁欺负这个小孩的时候,只站起来了几个人。而在问谁围观了的时候,则又站起来十几个同学。

这个老师说,他严肃地告诉他们,每一个围观者,都是帮凶,都是施暴者。

这样直白的、直观的教育,或许恰恰正是我们缺少的。

我们的心理课程,应该教一些真正关系到孩童心理的事。像告诉孩子们“好好学习才能过上好的生活”一样,像教会他们加减乘除这样不变的法则一样,教会孩子们重视自己的感受,告诉孩子们他们不应该受到怎样的对待。愤怒不是可耻的,痛苦不是必须忍耐的,隐秘的角落,是应该见到阳光的。与此同时,也教会他们,伤害别人的意涵是多样的,语言的暴力同样是不正当的,

在这个过程里,让孩子们不做欺人者,不甘做被欺者,不平于做围观者,才能真正制造出反抗校园暴力的文化氛围,去照亮隐秘难见的阴湿之处。

“正因为是孩子,才会记一辈子,在没干的水泥上留下划痕,那痕迹会留一辈子的。”《山茶花开时》这样说。

责任编辑 | 尤莼洁

编辑 | 林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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